当胡笳走到女生宿舍厕所门口的时候,她似乎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中看到里面有一个人。
“已经有人进去关水龙头了吗?”
胡笳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反正都已经来了,不如上个厕所再回去。
走着走着,里面却没有动静了。
胡笳走到厕所门前,门上是附近宿舍贴的“随手关门”四个大字。
无论是天冷还是天热,女生宿舍厕所的门大部分时候都是关着,天冷的时候窜风,天热的时候太臭。
住在离厕所最近的寝室总是会对那些总忘记关门的同学们发脾气,次数多了,大家就把随手关门变成了一种习惯。
因此胡笳并没有觉得里面有人,门关着有什么奇怪的。
她推开门,走到最近的隔间里面,迅速的上完了厕所。
然后走出来洗手,手洗到一半,水突然就停了。
胡笳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先按洗手液,否则现在肯定是一手的泡沫。
她余光似乎瞟见了镜子里面,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同学,水停了,还是去盥洗室洗吧。”胡笳说着,抬起了头,却发现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自己看错了?
胡笳环顾着女厕所四周。
她分明记得她进来之前这里是有人影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厕所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胡笳想了一下方才自己上厕所时候,好像的确只听到自己一个人弄出来的动静。
“有人吗?”胡笳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地太滑摔着了?”
胡笳说着,走到第二格隔间推开了门,她第一反应是真的担心有人昏倒在厕所里面。
可当她推到第三个隔间的时候,却停住了手。
一般来说,半夜里起床上厕所,都是选择最近的厕所上完就走吧,很少有人会用最里面的几个厕所,这得多走好多步呢,更何况洗手池也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什么人会这么“勤快”的走到最后几个隔间里上厕所?这大晚上的,也不存在排队的问题吧。
胡笳终于回过了神,想了想自己在宿舍里听到水滴声,然后一路走过来的一切。
“看来是又撞鬼了。”
这么想着,胡笳直接推开了厕所倒数几个隔间。
她很好奇,几乎每个学生,女生厕所倒数几个隔间都有闹鬼的传闻,有的是问你要红色厕纸还是其他颜色厕纸的老太太,有的是花子,花子的传说比较多样,其中一个版本是花子来学校找妈妈,最后被杀害在了厕所里。
胡笳推开一间又一间的厕所隔间门,她其实也想知道,她们这幢宿舍楼的女生厕所,到底是第几个隔间有鬼,这鬼究竟是老太太还是花子。
然而,直到胡笳推开最后一间杂物间,她都没有在厕所隔间里面看到鬼。
这不应该啊,她现在是通灵体质,怎么都会看得见鬼的啊。
胡笳觉得有些泄气,这些都市怪谈,果然都是骗人的。
胡笳兴趣索然地转过头,准备离开厕所。
就在这个时候。
她看见,在厕所的中间,站在一个保洁阿姨,低头好像在拖地,一下又一下的拖着。
胡笳一愣神,只听得她幽幽地开口问道:“同学,你看到我的拖把了没?”
拖把?
胡笳第一反应就是,你手里不是拖把吗?
然后她转头看向了刚刚被打开的最后一格杂物间,只见一把常见的拖把静静地靠在杂物间的一角。
嗯?
胡笳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再转头看向了这位“保洁阿姨”。
只见她手中的拖把,在地上拖出红色的液体,而这拖把头,竟然是女人的长头发,一丝一丝又一丝的全部都聚集在一起,一股又一股的血水从这女人头发做成的拖把里往外冒,一点点的渗透进厕所的砖缝里。
胡笳突然想到,这地上这么多血,自己刚走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胡笳就看到地砖上出现了一排血色脚印。
这脚印看来是自己留下来的,从门口到第一个隔间门,到洗手台,然后再走回来开一个个隔间的门,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个血色的脚印。
而这“保洁阿姨”此刻,便正好在拖她刚刚走过的这些血脚印。
她不仅挡住了胡笳逃出女厕所的路,还在一边拖着地一边朝胡笳的方向缓缓移动过来。
胡笳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四周,这路被她堵的死死的。
直到这个时候胡笳才想起来,这不会是恶鬼吧?
之前她与何言在1801室遇到的女鬼便是恶鬼,当时他们两个都付出了不同的代价。
然后在医院和图书馆遇到肖爷爷、浩哥以及地缚灵老师,让她产生了一种鬼其实并不可怕的错觉。
她方才还在厕所里想要把鬼找出来,看看她到底是“老太太”还是“花子”,真的是太天真了。
要知道,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肥羊。
满身阴气的她,对于鬼来说,可是极佳的补品,之前在医院里的时候,肖爷爷曾经说过这些的啊。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保洁阿姨”胡笳的心底涌起了久违的恐惧感。
自己怎么可以大意,不能只是因为遇到了几个好鬼,就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鬼,其实都是因为有怨念才产生的,有怨念的鬼,本身就是可怕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胡笳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不是作死的典型?
如果在方才上完厕所之后直接离开,她也许就能逃过一劫,可是为什么要这么作死,一间间厕所门开过去?
好奇心真的这么重吗?
胡笳急中生智开口道:“阿姨,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啊。你看我全身的阴气,却是个大活人,那肯定不是普通人,你说对不对?”
胡笳的话说完,“保洁阿姨”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了胡笳。
直到这个时候,胡笳才看见她的脸,这是一张被毁容的脸,异常的狰狞,都不需要滤镜和音效,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这张脸就可以直接上恐怖片封面top排行。
胡笳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脑中的“魂读”,尽可能保持冷静,只要对方愿意沟通,她就还有一线生机,千万不要露出觉得她的脸恐怖的念头!
“保洁阿姨”缓缓抬头后,开口了,她的声音和肖爷爷、地缚灵老师他们不一样,像是从破掉的风箱里漏出来的声音:“嗬嗬嗬……好啊,唔唔唔我,想要呼呼呼换一把拖把,唔唔唔我,觉得,你这头发很吼吼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