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情绪上的激动让那偏苍白的脸稍显有些血色。
    陆含烟发现对面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在可怜自己一样。
    “为什么要说我可悲？”
    “没记错的话，陆小姐你也离婚了对吧。”
    “没错……”
    “离婚意味着什么。”
    “……”
    突然的发问让陆含烟愣在原地。
    “离婚意味着没有关系了……”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正确。”
    否定着对方的说辞，宋怀远开口继续说道。
    “一段婚姻代表着二人在法律上已经结为夫妻关系，而一段婚姻最看重的是什么？”
    “是……感情？”
    “是忠诚啊陆小姐！”
    突然提高的音量让陆含烟受惊，本就偏瘦弱的身躯不自主的抖颤一下。
    宋怀远的话还在继续。
    “对待婚姻连最起码得忠诚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感情，你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了，怎么说也是经历过一段婚姻的成熟女性，遭受到了背叛竟然只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
    “……”
    “你的意思是……要心怀慈悲，不要被情绪支配？”
    “你怎么理解的？我的意思明明是绝不放过他们，要做就做到彻底。”
    宋怀远很讨厌那种不确定因素。
    如果按照陆含烟原本的计划，大概是让李灿他们吃点苦头，然后就此收手。
    这种做法倒也没多大的毛病，然而问题就在于报复的程度太轻了。
    “你离婚时财产怎么分割的？”
    “五，五五分……”
    “怎么不请个专业点的律师？婚内出轨这完全能让他净身出户啊！”
    “……”
    陆含烟没敢吭声，她离婚请的律师已经是业内很厉害的那一档了，她之所以同意这样的财产分割，为的也仅仅只是面子上的问题。
    毕竟近十年的婚姻，她也不想收场的太过难堪。
    陆含烟一时间有点晕头转向。
    宋怀远的气势太足了，让她都想不出能有效反驳的话术。
    “不过也无所谓，你开始的提议很不错，你出钱，我出人，我对自己的脑子还是有点信心的，相信这次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宋先生是同意了？”
    “我同意的还不够干脆吗？”
    “干脆，很干脆……”
    “既然这样，那先留个电话吧。”
    “……”
    “你不掏手机吗？”
    “掏……”
    后知后觉的动起手，陆含烟从侧跨的包内翻出了最新款的机型，听着男人念出的数字，一个个的输入进去。
    “叮叮叮~”
    拨通，然后宋怀远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含烟看着对方单手掏出，挂断电话后手指飞快的在九宫格键盘上输入着。
    “备注搞定，近期我会联系你的。”
    “好……”
    “对了，陆小姐吃饭没？我家楼上正在包饺子，荠菜猪肉的，你要不要尝尝？”
    “不，不用……”
    陆含烟还是头一回遇到像宋怀远这样的人。
    原本以为今天这一趟需要耗费自己大量的口舌进行说服，没曾想短短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便已经达成合作。
    事先调查过的资料不是说宋怀远沉默寡言很难交流吗？
    如今看来倒是很健谈。
    嗯……相当健谈了。
    直到离开，陆含烟都还有点迷糊。
    朝着远处走去，行进的脚步算不上很快。
    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不远处的宋怀远依旧在注视着自己。
    察觉她回过头来，还笑着挥手告别。
    奇怪的男人……
    离开这片上了年头的住宅区，陆含烟来到停车等待的区域。
    因为前往宋怀远家的这段路程开车进不去，因此只能徒步行走这段路程。
    打开车门，上车，坐在后座。
    陆含烟直到上车后还在回想着刚刚与男人的那通对话。
    “小，小姐……你的脸上？”
    前座的司机透过内视镜看到了后座的陆含烟，当发现女人脸上那清晰可见的污渍后，惊讶的开口提醒。
    而陆含烟则是诧异的抬起头来，听到司机的发言后从包中翻出一个粉底盒。
    摊开……看着那面小镜子。
    “……”
    额头一片，很明显擦拭后的污渍，可能是在下楼时抬手擦汗时粘上去的。
    也就是说，她一直顶着这样的脸在和宋怀远交谈？
    那他……为什么一直不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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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额头黑不溜秋的，我好几次差点没憋住。”
    收拾好的餐桌前，宋怀远咽下口中滚烫的饺子，对着一旁认真听讲的何依云说道。
    女人听的倒是仔细，见宋怀远面前的醋碟离得远些，还帮忙拿到面前。
    “不过她人倒是豪爽，留了個电话，以后随时都能联络。”
    “……”
    何依云听完，刚刚还笑眯眯的脸色顿时凝固下来。
    看着宋怀远那开心的神情。
    把醋碟又放了回去。
    这让夹起饺子，正准备沾点醋的宋怀远十分不解。
    “你这是做什么？”
    “留她电话干嘛？”
    “方便联系啊。”
    “方，方便联系就要留电话吗……她不是知道伱家在哪吗？”
    话一出口，何依云就感觉有些不太对。
    如果按照她说的这样，那两个人的见面频率只会更加频繁些。
    看着面前宋怀远疑惑的摸样，思索片刻又接着补充。
    “或者写信也行，反正能联系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要留电话……”
    “你这话说的，都什么年代了，写信哪有电话沟通的便利。”
    “……”
    何依云不再搭话。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后莫名的感觉烦躁。
    明明她也有宋怀远的手机号，只是这段时间工作繁忙，一直都没发过几条短信。
    面前碗中的饺子汤透着淡淡乳白色，饺子皮饱满多汁一看料就很足。
    然而何依云却没什么想吃的欲望了。
    一旁的宋怀远见女人回过头不再和自己交谈，心底诧异的同时也没开口过多询问。
    转而看向对桌一直埋头吃饺子不曾吭声的女儿。
    “好吃吗？”
    “好吃。”
    “叮咚，叔叔包的饺子大不大？”
    “唔唔……大！”
    咽下口中的食物，小女孩拿着筷子的手高高举起。
    一桌四人，吃的都很满足。
    除了莫名不开心的何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