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儿了？”
    “你程大少爷有什么可错的。”
    陈默问。
    听还有转圜余地，程鹏更为卖力，抱着陈默大腿，言词真切道：
    “我不该报复你…我我保证，以后再不找你麻烦。”
    他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我发誓！”
    “你报复我？”陈默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是没认清错哪儿啊？”
    陈默蹲下身，握住了程鹏的小拇指，开始往外掰。
    恐惧与疼痛使程鹏五官拧成一团，整具身体顺着力道往外倾，“我不该找你们麻烦，不该去招惹梦同学…我真的错了陈哥！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只需再一用力，这根脆弱的小拇指，说不定会直接断掉。
    “光对我道歉没用啊，知道明天该干嘛吗？”
    程鹏疯狂点头，头发散乱，极其狼狈，“我一定道歉，一定让梦同学满意！”
    “嗯，真乖。”
    陈默伸手啪打在他脸上。
    “我们走，小爷请客吃烧烤。”
    陈默拍拍屁股起身，收起甩棍，同几人身边走过时拍拍几人肩膀，提醒他们别走神了。
    田不忘一脸沮丧的跟在后边。
    今天的考验只有他没通过。
    可这具身体就是害怕，不敢面对。
    “想啥呢，振作点”余二一把揽过他肩膀，安慰道：
    “谁还没个第一次？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怕得要死。”
    豪远也一把勾住田不忘脖子，他在安慰别人的时候，自己反而不怕了，“就是，那人就是嘴欠，你要摆不平，还不是有哥们吗？”
    “俺觉得教训坏人没什么不对的，咱们这是在做好事啊。”
    熊武是这么理解的。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最终话语权，还是得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揣着兜默然不语。
    他忽然停顿，身后几人也跟着停下脚步，气氛变冷。
    等陈默转身，看向田不忘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不忘，你觉得你坚持的东西是正确的吗？”
    “沉浸在虚拟世界里，和一群二次元角色自言自语，被无数人骂做死宅。”
    田不忘张了张嘴…
    “我…我不认为我错了，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也…不可以吗？”
    “当然没错。”
    如果只是喜欢就能让人理解，感同身受，那么杜雨泽就不会被退学，梦兮也不会养成这般性格。
    人人都能做到理解，就不该存在压迫，白身们更不会通过压分来求自保。
    可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感同身受吗？
    “那就别管外人风言风语，他们无非就是给你的人生添点戏码。”
    ……
    漂亮话谁都会说。
    但很难做到。
    现在想起程鹏那张嘴脸，就觉得反胃。
    陈默本想借今晚报复，来给几人壮壮胆，没想到还找到别的问题。
    可自己又不是心理医生，怎么治心理疾病？
    起初以为梦兮是问题最严重，最缺乏反抗心理的人。
    谁知道梦兮一脚一电棍，直接奠定群里地位。
    之前一直很突出的田不忘成为最拉胯的一个。
    寻思着，单兵演练时，不是一句塔塔开贯穿全局吗？
    “苏月影呢？”
    陈默意识到少个人。
    好不容易请客撸串，就这么不给面子？
    “…先前明明还在呢？”
    “兴许是回家了吧？”
    陈默隐约想到什么，但又很快自我否定。
    他方才所想有些不切实际。
    苏月影这种连自己都不关心的人，怎么会去在乎别人呢？
    ——
    程鹏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无比，疼，但不知道哪里疼，少说被抽了二十几棍。
    他趴在地上呕吐。
    今晚发生的一切，陈默当时的眼神，都将成为自己人生中的阴影。
    报复？
    有想过。
    可对方就一疯子，不管你什么身份，动起手来就是往死里整。
    这种人，再一不再二，没有把握最好不要冒险。
    他理解到罗兰的痛处。
    程鹏倚着墙，正要起身，现在是腿都站不稳，腰都打不直。
    这时，角落暗处有一人影朝自己走来。
    程鹏以为是陈默反悔，又杀回来了，腿肚子一抖，跌坐在地。
    “…陈哥…你你说过放过我的，做人要讲诚信！”
    他双手护头，全身上下都在痉挛。
    “陈默他不敢真的动你。”
    是个冰冷女声。
    然而这个声音，更让其脊背发寒！
    “苏月影？！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帮着陈默，你忘了你也是……”
    ——咔
    苏月影当着他面，装上消音器，手枪上膛。
    程鹏直接三魂惊掉两魂，蹬着腿往后退，面色煞白道：
    “你你你冷静啊苏月影…你我没仇没怨，犯不着动枪…”
    苏月影直接把枪口贯进他的嘴里！冷峻的面庞，清晰可见，“给你两个选择。”
    “一，成为一个死人。”
    “二，装作一个死人。”
    她歪着头，双眸一凝，反射出寒光。
    程鹏是个聪明人，他意识到苏月影是来上保险的，可自己本就皈依我佛，犯不着把命搭上。
    “二二二，我选二！”话语不清，手指都快抽筋，求生欲拉满。
    “是么…那样最好。”
    苏月影收回手枪，“希望你能做到。”
    最后叮嘱一句，她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程鹏全身瘫软，大口大口呼吸着，又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一个晚上，走了两次。
    他眼泪禁不住开始往外涌。
    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007一伙组队吃饱喝足，陈默非常豪气的用公费结账。
    贪污来的资金就是这么没的。
    属于是钱都花在刀背儿上。
    回程时，发现俩鬼鬼祟祟从校门口钻出来。
    从陈默几人身边走过时，更是挡着脸，躲躲藏藏。
    天黑，看不大清。
    直到第二天天亮，小路上，操场上，宿舍楼下，随处可见的避孕套包装。
    校园内很快就流传出避孕侠的传说，据说避孕侠为了增强学生安全意识，下起套套雨，警醒世人。
    陈默联想到昨晚那俩，这么荒诞的事情…越想越有可能……
    除此之外，程鹏表露出他该有的诚意，求得梦兮原谅。
    他现在整个人都萎了，见到陈默就走不动道，身体发僵。
    少有几个能理解他经历了什么。
    黄文近对此可太明白，是他报地址把程鹏活动轨迹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