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院长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腿脚有些发软。
一开始就有些没绷住。
“你说…匪徒头子是你?!”
“你不是还搁医院躺着吗?”
“这么说,那场车祸是假的了?”
陈默尬笑着,“半真半假,有人想弄死我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假的,只是想制造个不在场证明。”
朱丽老师抬抬眼镜,严肃道:
“你哪里来那么大能量,不是说还持枪,武装车,直升机吗?”
“说了能不写检讨吗?”
卑微陈默讨价还价。
“闹这么大我敢让你写吗,当着全校发布?”
“说的也是…”
是真有点让检讨给整不会了。
斟酌一下后,他看了看院长,“我是匪徒头子,洛依依是悍匪,苏月影是接应人,杜雨泽是救场的。”
院长脑子嗡地就是一下!
洛依依…
苏月影…
杜雨泽…
“你你教唆他们三个跟你搞恐袭了!?”院长起身,指着他鼻子!
“我那不是教唆!”
“哎哎哎别动手啊院长,我真没教唆,全全是…冷静冷静!”
院长彻底疯狂。
端着板凳就去撵陈默。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打死你这小混账!”
陈默蹲身躲过一技平a,开始撒丫子绕着办公桌秦王绕柱。
撵了几个回合,王院长总算进入冷却。
陈默趁势躲到朱丽老师身后,“我我反正做都做了,演练我也带人搅了,学生我也带人揍了,现在学院不觉得比以前安分了许多吗?”
“那叫…那叫安分吗,那分明是对学院失去安全感,怕了。我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奖啊!”
说着,院长抄起办公桌上的奖杯,又要去追杀陈默。
这次朱丽老师拦得好。
“朱丽老师,我们就教出这么个目无法纪,不尊师长的玩意儿?”
朱丽看了眼陈默。
眼中复杂,最后还是淡淡道:
“你身为院长,处在学院角度考虑问题,看到了事情坏的一面,当然,这小子确实做了很多过线的事”
“那我这个当老师的,就负责来看好的一面,当然只站在学生们的角度”
朱丽老师居然对陈默温柔一笑,抬手拍拍他后背。
“不破而就不立,话说,凡革命,就无不牺牲流血。虽说是以暴制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人流血,有人住院,不也让一大部分学子认识到,自己并不是那么高贵,在学院可能收拾不了你,等以后出了社会,自会有人收拾。”
院长在冷静过后放下奖杯。
他没好气看陈默两眼。
当时,自己就在这间办公室内,同意了那份防爆演练的提案,也应该清楚后果。
只是与预想中偏差太大。
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如果只站在校方的立场,而不去考虑这个贡献最多,获罪最深的学生,是不是有些可怜。
想了想。
院长转身,坐回原位。
端起茶来,没有喝,只是做做样式。
朱丽推了陈默一下。
“发什么呆,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只帮你辩护这一次。”
陈默心中异样。
有种被人关心的奇妙感觉。
这两位导师正以监护人的视角,做着应做之事。
“我…”
“就像朱丽老师说的那样,如果所有事情都要讲究个证据,他们不会知道匪徒是谁,是谁向他们施暴…”
嗫嚅过后,反而变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从何说起呢…
“但身为白衣的我们呢”
情到深入,又只能苦涩一笑去揭过…
“同样也没有证据保护自己,在学校中受人歧视,被冷暴力,被人嘲讽,贬低,围堵…身为白衣的我们…并没有有效的自保手段…”
“许多旁观者可能可能…会好心指点,让我们求助家长,求助学校…但我们想说,环境不允许。
家里人会让我们忍耐,因为我们本就身份卑微,在最基础的经济上就会被拉开距离,而告诉老师…这可是连学管处都感到头疼的事。
有人经历太多后就变得麻木,以为忍一忍就会过去,可换来的是变本加厉,和更肆无忌惮的残害,以助长恶人。”
“厕所…后花园…仓库…天台…楼道转角…图书馆…实验场…射击馆…食堂…操场…我知道很多可以作案的地方,那些本应该是用于保护学生隐私的地方。”
陈默蓦然抬头!
他把上辈子想说的话,就此吐露出来!
“可老师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吗?”
王院长内疚的别过脸去。
“对,就是想的那样。”
“他们敢开车撞我,想弄死我!”
“我让人拿枪把他们给围了,只是给点教训,就被称作恐袭。”
“院长,学生要问,什么是暴力,暴力是什么!?”
“在法治社会下,法律是维护自身的武器,而暴力是在失去那一前提下的无能之举!
如果一个人被各种羞辱,虐待,歧视,已经丢掉大部分身为人的尊严,还有必要遵从人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