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起,硝烟漫;
狼奔豕突,两股战战!
随着驸马府前枪声一响,被围在中间的数百名真儒生、假道学,就像是炸了窝的老鼠般,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着,一边像没头的苍蝇般到处乱窜。
此时的范鲤早已醒过神来。
他仗着自己年轻,用尽全力扒拉开周围的同窗,一马当先的就想要冲出包围圈。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太过骨感!
只听“砰砰砰”的几声枪响,他身边几个伪装成儒生的泼皮被子弹打中了腿脚,立马扑倒在地。
范鲤很幸运,他那张长得比馒头还白净三分的面容救了他。
教导团的士卒并没有对像他这样的儒生下手。
不过,他的好运气好似用光了!
一位士卒上前,一枪托就砸在他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骨就被砸脱臼了。
接下来,他的后脑勺又挨了一枪托,之后他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
这场一面倒的镇压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所有的泼皮死的死、伤的伤;而那些儒生也是满脸青紫,全部被五花大绑。
汉阳军的士卒为了防止有人逃走或叫骂,还贴心的脱了他们的鞋子,用袜子堵住了他们的嘴。
就是那气味……
要知道,这些儒生们这几天都是夫子庙和皇宫来来回回的跑;每天像这样连轴转,哪里还有工夫搞个人卫生。
当汉阳军士卒脱鞋的时候,差点没被他们的生化武器熏晕……
……
就在教导团开始收尾的时候,吴珄和几个国子监的官员终于姗姗来迟!
一见面,他就焦急的质问道:
“孙统领,这些都是国子监的监生。
你怎么能大动干戈,向他们下手呢!”
孙不二跟吴珄见过礼之后,发现儒生像是见到主心骨般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连忙呵斥道:
“都给我老实点!
所有人都给我蹲好了。
驸马爷有令:
国子监混入了鞑子奸细;谁不老实,立马下诏狱。
要知道,那里的人都是活阎王,可不像我们这般的温良恭谦让!”
“……”
吴珄一听是驸马爷下的令,本能的就不想多管闲事。
但他身边的几个国子监官员却头铁的质问道:
“你……你怎么如此颠倒黑白;难道良心不会痛嘛!
这些监生都是国之未来,被尔等兵痞如此作践,天理何在!”
孙不二悠悠的道:
“这位大人,本官不知天理何在,倒想知道你的住址何在?”
“……”
这位官员听到这句满含深意的话,立马气得脸色涨红,开口质问道:
“你问老夫住址,是不是还想打击报复?!
告诉你,我不怕你们!”
话是这么说,可这位老先生是怎么也不肯透露哪怕一丝一毫的个人讯息来!
孙不二并不想跟他们扯皮,立马肃然道:
“好了,各位大人就不要喊冤了!
你们看看,旁边这群泼皮无赖可都是穿着国子监的儒衫。
他们乔装打扮,跟着这些大头巾一起过来驸马府,到底是意欲何为?!
还有,他们身上为什么都带着凶器,难道是想在驸马府行凶?
说,你们是不是他们的同党?!”
说话间的工夫,孙不二已经让人押着几个幸存的泼皮过来。
这些泼皮早没了之前的嚣张,在死亡和杀戮的威胁下,都耷拉着脑袋乖乖站在一旁,任凭士卒将他们摁跪在地。
“说说吧,你们都是受了谁的指使,竟然跑到驸马府门前来撒野!”
说话间,他意有所指的看着面前几个国子监的官员,对着泼皮喝问道:
“你们是不是受了他们指使?
还有你们身上这层皮,是不是他们交给你的?”
不想,这些青皮还颇为硬气,竟都梗着脖子不说话。
孙不二眼中厉芒一闪,幽幽的道:
“都说锦衣卫的诏狱是阎王殿,但王府亲卫逼供的手段也不少。
哥几个,好好伺候着这几位好汉,看看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是!”
刚刚动手的时候,有好几个汉阳军的士卒被泼皮用石头砸伤了。
所以,他们对这些泼皮也是恨之入骨。
此时,就有几个士卒将领头的泼皮摁倒在满是沙石的街道,然后用他的脸来回在上面摩擦。
只几个来回,那泼皮的脸已是血肉模糊,直疼的他哇哇大叫!
“我招、我招!
我们是盐商沈家的家丁!”
“那武器和身上这层皮是哪里来的?”
“是家主联系定王,定王府的总管提供给我们的!”
“……”
一听到定王和沈家,吴珄就觉得要出大事!
他看了身边的几个同伴,都在他们眼中看到了骇然!
孙不二也被这个答案给唬了一跳。
这已经不是他能自专的了!
所以,他立马吩咐道:
“你们都小心着点,别将人弄死了!”
说完,他对着吴珄抱了抱拳道:
“吴阁老,你也听到了,这些监生涉及谋逆大案。
你现在还要替他们出头吗?”
还不等吴珄开口,跟着来的一位提学官立马摇头道: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孙统领,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
在场的学子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的行为跟国子监一点关系都没有!
身为提学官,有监督之责。
凡是今天参与闹事的学子,本官一律记录在案,定要革除他们的功名。
不知这样处置,孙统领可还满意?”
吴珄一听,立马急了,赶紧上前劝告道:
“孙统领、张提学,大家冷静!
这些儒生都是我大明千挑万选的读书种子;他日金榜题名后成为国之栋梁,也犹未可知!
他们获得今日的功名不易,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说罢,他对着一众鼻青脸肿的生员开口道:
“驸马爷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你们大家可别犯傻!
今日之事,纯粹是你们单纯无知,被有心人利用了。
你们还是赶紧指认出带头之人,免得张提学下重手!”
吴珄的话还是有用的。
有好几个儒生已经面露迟疑之色!
但也有几人面色狰狞的盯着犹豫不决者;仿佛一旦有人开口,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将叛徒生吞活剥了一般。
孙不二见此,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用手点了几个人:
“你、你,还有你!
将他们三个押下去,我要好好审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