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笑容晏晏,“机会难得,既然有东风可乘,妾没理由不下注。”
宁远早就把话说开了,要是日后赔了本钱也怪不到他身上,故而只是略笑了笑就不在意了。
“公主已经做了决定,自然没有旁人置喙的理由。”
宁远悠然起身,“此间事毕,我也不便叨扰了,就此告辞。”
说罢,并指在庭中玉璧上写下‘圣母临尘,永昌帝业’八个大字,也不待洛神客套几句便化光而去。
血海。
优摩那公主侍立在乌摩身侧,向来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天妃见她如此,却是心中微叹。优摩那乃是她初见宁远时自他身上所摄域外邪神一点灵识所化,秉血海中众生杀意而出,心如寒铁,不似寻常阿修罗女那般沉溺男女之爱,在诸多阿修罗公主中最得乌摩看好,有朝一日未必不能踏上极境。
无奈何,却遇着命里的天魔星。
细论起来,宁致也是域外魔神莎布一道本源所出,经宁远心火焚尽恶念,便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成就无垢真灵之体。
先前与优摩那交战时泄出几分底细被优摩那窥见,这阿修罗公主当下便生出几分好感。又兼宁致生的俊美,一派谦谦君子,并未因她是女子而有所轻慢,与魔道那放浪形骸的做派截然不同,不由心中欢喜,竟起了双宿双栖的念头,其余种种都不放在心上了,真个是孽缘。
乌摩将许多劝诫的话在腹中反复忖度思量,最终只流出一声叹息。
“师尊不必担忧。”
优摩那反安慰道:“他若真是我命中孽缘,那里是能躲得过的?早晚要有这一遭。这情爱是真,若要我自欺,心境便难圆满,日后必受反噬,其害岂不是更甚?”
乌摩听了这话大感欣慰,不为情爱所迷已属难得,如此便有望度过情劫,这么说来却是件好事。
师徒二人正说着,忽然灵觉一动,齐齐转头看向殿门。
只见一身穿大红缎子,手杵如意沉香拐,头戴紫金钗的老妇立在门前。这老妇鹤发童颜,面容慈祥,神气十足,正笑着打量优摩那。
师徒二人先是心中一紧,这内宫居所有数重禁制保护,这老妇竟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内庭!待看清老妇身后跟着的年轻人,这心也放了下来。
“道友来访,怎的不遣人知会一声?”
天妃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淡淡道:“你我虽是亲家,这婚事到底还未定,如此未免轻慢了些,没得失了礼数。”
宁远只得赔礼道:“道友恕罪,恩母听闻致儿定下一门亲事,便急着要见见孙媳妇,我没来得及劝阻,唐突了。”
天妃闻言却是一愣,转眼细看那老妇,隐见火光冲天而起,道气氤氲,便知她来历不凡。
“不知老夫人尊名?”
优摩那见是未来夫家长辈,忙上前行大礼。
老妇闻言微愣,略想了想便道:“老身隐世多年,素来不为人知,也不曾闯下什么名头,便称我金姥姥罢。”
这金姥姥自然是紫金八卦炉所化,她证就道母之位化出人形不久,便知自己连孙子辈都有了,喜的了不得,哪里还呆得住,闹着要见见宁致。
唤来宁远一问,又得知这孙子不日便要成婚,更是急不可耐,说要先见见未来孙媳妇儿,宁远拉都拉不住。
优摩那又是一礼,上前搀扶金姥姥坐下,又亲捧了茶果奉上。
姥姥见她接人待物甚是有礼,不由笑道:“好个文质兼备的女儿。”
血海难免污秽,优摩那却能洁身自好,清净修持,当真难得。
金姥姥原本听闻这未来孙媳妇儿出身血海阿修罗一脉还有些不愉,如今亲见了,早将那点芥蒂抛诸九霄云外,拉着优摩那夸个不停,连天妃脸上都有了笑意。
说着说着就聊到在何处成亲,血海自然是不成的,这就要宁远出力了。
金姥姥哪里愿意委屈孙子孙媳妇,笑道:“依老身之见,那岱山就很不错,我儿以为如何?”
“便依恩母之言。”
三山五岳都是宁远的自留地,自然会有什么难处,宁远颔首道:“岱山东北麓的天烛峰就很不错,此处多奇石,松奇洞幽。更妙的是周围四峰各呈水火金木之相,北峰清泉有声,南峰岩赤如火,西峰石白似玉,东峰林木葱郁;算是得天独厚,独占五行。”
“只待打通地脉灵穴,便可以这五行均衡之所演化一处洞天福地,日后也好立一番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