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姥姥与宁远驾临血海,连冥河教主都抽空亲见了,与宁远商议好相关事宜才去,去前命人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来往于血海的多是魔道修士,此辈桀骜不驯,连阿修罗这血海地主都时常有冲突,更不必说一看就路数不对的宁远和金姥姥了。
血海比东西南北四大海域还要宽广,分出无数支流联通诸多地界,而天妃乌摩坐镇之处恰是个互市,时常有魔道修士来此销赃,出入这修罗城的三教九流无所不有,着实不是个安生地方。
这日优摩那正陪金姥姥瞧新鲜,这集市上兜售的多是些污浊之物,生魂精血、毒火煞气之类,却也不乏三十三重天罕见的宝材。
金姥姥本身便是先天灵宝,对法宝是属清灵还是浑浊并不在意,管他是玄阴聚魂幡还是六欲桃花扇,在姥姥看来与法华金刚轮并无两样,只觉得器道昌盛,祭炼宝禁的手法别出心裁。
姥姥见那以精魂戾魄与乾天罡煞之气合炼而成的锁仙屏有些意思,正要移步,却见一身着轻纱的女子迎了上来。
这女子纱裙下露出一双浑圆玉足,肌肤白如凝脂微微透红,只似削玉凝脂,琼酥搓就得一般。那双美目波光流转,一颦一笑之间摄人心魄,竟是将迷魂大法、天魔音习练至本能!
那女子微启朱唇,娇声道:“妹妹驾临,怎不知会我一声?”
一众心性不稳,真元不定的左道妖人听了只觉魄荡魂摇,早被意魔侵入灵台迷了本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女子也是阿修罗公主,只是与优摩那、无忧妙不是同路人,平日见了只是几分面子情,并无深交。
长辈在侧,优摩那也不好失礼,只得上前见礼。
那阿修罗公主目光一动落在姥姥身上,她晓得姥姥是贵客,也不敢放肆,只笑道:“即是妹妹的夫家长辈,我也该称一声前辈。”
姥姥却不甚在意,只瞧了她一眼,叹道:“先天银根未除,后天银孽又至。可怜你多年修持,若不加以克制,只怕难免要为欲魔所害,届时悔之晚矣。”
那公主听了大为不悦,心道:‘我好心问候几句,哪里惹的这一摊子话,真个欺人太甚!’
优摩那见她面有不愉,便出言调解,怎料又勾起这公主心中怨气来。冥河教主与天妃都更看重优摩那,不仅允她侍奉在侧时时请教大法,还为她选了出身不凡的道侣!
血海与苦海相邻,宁远是下一任六道之主的消息也渐渐传开了,三界谁不卖他个面子?优摩那不日与宁远独子成婚,便与其他被斥作邪魔的姐妹族人不同了。出身阿修罗一族又如何,日后在外头行走,谁不捧着她高看一眼?
这公主越想越怒,可又碍于教祖法旨,不敢冒犯,只得勉强应付几句,负气而走。
优摩那心有所感,当下便觉有些不好,还不待细想,便听姥姥道:“孙媳妇儿且看那物如何?”
优摩那忙抬眼去瞧,却是个明晃晃的项圈,飞出九道芒尾一般的宝光团成一团。
姥姥意念微动,那项圈便迫不及待跃入她手,铮铮之声响成一片,很是欣悦。
“此宝材质还算凑合,乃是用万载玄铜所铸,可贵的是灵性已成,待老身重新祭炼一番,正好送给我未来的曾孙。”
优摩那面上飞红,早将那点预感忘在脑后,细看了看那圈子,惋惜道:“可惜了,此物只怕是哪个上古道脉所炼,这等咒炼法宝威力虽大,若不知祭炼口诀却驱使不得。”
“此事易而。”
姥姥用一枚净灵丹换下此宝,笑道:“待我以金刚镯法禁替换这九宫禁法,再以功德洗练,便可如臂使指。”
姥姥得了项圈,心满意足,寻了处静室重炼法宝。
这边宁远出了血海,去往岱山天烛峰布置。此处五行皆备,宁远便引动五星星力勾连地气,举三光而定五行,序八柱而成方圆,在洞中开辟出一处足有三千里的福地。
正驱使地脉移动灵穴气眼立下阵基,便见九天罡风暴动,一人破开风雷落下云头。
宁远见了这人却笑道:“来得正好,省的我请你了。”
那人落在宁远身前,也笑道:“却要多谢兄长指点。”
天烛福地中,星力与地气相合散作纯净灵气,轻盈若辉光,漂游如云雾。两个人参娃娃嬉笑着播撒灵植种子,种子受这灵气一激,瞬时变长成一片茂林。林中寒烟飘荡,云雾袅袅,难辨前路。
东华与宁远相对而坐,先是说了天规返本归元重新化为器胚为他所得,复又一叹:“便是兄长不请我,我也要厚颜借着侄儿成亲之事躲一躲。”
宁远笑问道:“可是因那李玄欲执众仙牛耳而起。”
东华颔首,“这散仙盟主当真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