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的手一直放在小九脑袋上没拿下来，小九也没心思在意，绷着小脸总算把桑多涅拽到了多托雷房门前。
    短白的手指指向屋门，小九拽着桑多涅裙摆晃了晃，脸上带着一抹焦急。
    桑多涅很想对面前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下其手一番，注意到小九的神情，停止了心内的想法，开口询问。
    “多托雷怎么了吗？”
    小九用力点头，手指都要戳到门上。
    冷冰冰，快死掉了。
    桑多涅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提高了些。
    “多托雷？你在里面吗？”
    屋内一片寂静，一丝声音都无。
    小九见她只在门外喊，迈开腿想把人拽进去。
    桑多涅被看起来小的男孩拉得站都站不稳，扶着门踉跄一下，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血腥气一下子窜进鼻子，桑多涅看着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和趴在桌面生死不知的人，险些尖叫出声。
    “怎么回事？快，快叫人。”
    拉塔夫听到桑多涅的话，动作极快便跑出去，几名巡逻的士兵如同小鸡仔似的被抓来，看到尊贵的执行官大人身受重伤，诚惶诚恐地立刻送人去医治。
    小九寸步不离地跟着，眸子里满是担忧。
    伤口很快被包扎好，多托雷躺在宽大舒适的病床上，却还未苏醒。
    小九趴在床边，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头顶毛茸茸的头发都耷拉下来，小九闷闷不乐地扯着被角。
    小九，没有，照顾好。
    让冷冰冰，受伤。
    主人，生气。
    分离时程言那深刻地刻在小九心底的意志是小九的执念。
    眼下自己要保护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九身上哀伤的氛围已经能影响周围一圈的环境了。
    桑多涅本来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她和多托雷本不是什么特别熟的关系，虽然是多托雷的儿子找自己救了他，但桑多涅已经能预想到某人清醒时看到自己的臭脸了。
    让她坚持留在这里的原因……
    小九正出神地盯着多托雷有些苍白的脸色，腰上冷不防突然多了双手。
    正要挣扎却被牢牢捂住嘴，手上蓄力要攻击出去，却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
    “啊啊啊我抱抱我抱抱，你好可爱啊，能告诉姨姨你的名字吗？姨姨是好人！”
    小九脸蛋被蹭得发红，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
    板起脸，伸手推开桑多涅凑来的脸颊。
    小九，是大人，只有主人和冷冰冰能抱。
    被推开，桑多涅脸上的笑却分毫不减，看着面前柔软的小脸甚至有了亲一口的想法。
    嘴巴撅起来，不容抵抗地就要亲上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
    “住嘴。”
    多托雷撑着床直起上半身，唇色发白，脸色却黑沉地盯着桑多涅即将凑到小九脸上的嘴。
    “过来。”
    仍旧是有些冰冷的语气，但比起方才那句已经算得上温和。
    桑多涅撇嘴，轻轻放下小九，冲多托雷翻了个白眼。
    “亲一下怎么了，真小气。”
    多托雷不理她，视线跟着小跑着的小九移动。
    小九趴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多托雷的手，恢复些许温度的手让小九松了口气。
    随即便又有些跟他置起气来，板着脸瞪多托雷。
    冷冰冰，这么高这么大，还受伤，让主人担心，让小九担心。
    多托雷看着小九，突然失神一瞬，抬手想要触上那只黑曜石般的眸。
    方才小九的模样，险些让他以为面前的人就是幼时的程言。
    小九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睁大眼睛瞪着多托雷的伤口。
    仿佛要把生的气都瞪出来。
    多托雷抬手捏住小九的脸检查，确认完好没有外伤，才稍稍放心。
    视线一直跟着小九移动，多托雷从未看小九看得这般认真。
    他有私心，小九这副模样与程言像了十成十，发丝和瞳孔却有意加入与自己相像的部分。
    这样，只要小九存在，他和程言之间，就更多了分理不清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