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晋阳眼睁睁看着白瑶瑶的身体归于虚无,疯癫地想要去抓住那些银白色的光点,甚至拔出凌月双刀嚷嚷着要去找芙蓉神。
木明昔只能施法打晕了他。
空翎玄视线木明昔落在微微红肿的眼尾上,他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生老病死,天人永隔,乃是世间常态,阴晴圆缺早有注定,孩子,不必为我感到忧伤。】
当初老神死的时候,很早就告诉了他这个道理。
但不知为何,他为东方晋阳感到难过。
这难过从木明昔开始,延伸到了东方晋阳身上。
空翎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分明不怎么好受,可他又不愿摒弃。
空翎玄抿了抿唇,扛起东方晋阳道:“我们现在去哪?”
不管如何,他想,只要她在,那就够了。
“傅前辈还在等我们。”木明昔看了看昏迷的东方晋阳,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你以后不用再藏着用星海了,想用就用吧。”
“不会引来麻烦了吗?”空翎玄不动声色向她走近了两步。
“我们的麻烦从来就没少过,不缺这一个了。”
木明昔轻笑了一声,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之意,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望向下着酸雨的黑夜,双眸异常的明亮:“只不过……从今以后我们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你本不该参与到这里面来。”
“我不怕死。”空翎玄急忙说。
他望着看过来的木明昔,鼓起勇气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如果我会和白瑶瑶一样死掉,我觉得很值。”
替你挡刀赴死,是我觉得最值当的事。
只是到时候…你也会为我哭吗?
空翎玄暗紫色的眸子注视着木明昔狡黠讥诮地笑颜。
他的目光虔诚坦荡,那道独有的漠然嗓音却一字一句说着令他浑身滚烫的字眼。
“除了你,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敌人。”
木明昔哂然一笑:“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好。”
……
“哈!抓到你了!”傅海兢双目猩红兴奋,将按在身下的人翻了个身,用力拍了拍他满是淤泥的脸颊:“冯檀真,老子杀不了魔王,就先杀了你!”
冯檀真被林原狠狠锁住,双腿又被傅海兢压着,动弹不了一点,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疯子在这种时候竟然不逃跑反而趁他不注意回来抓他!
他们真是脑子有病!
眼看拳头要落在脸上,冯檀真奋力从袖子里甩出了一枚簪子,林原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芜华的玫瑰花簪,他一掌拍在冯檀真背后,直接把冯檀真的脊梁骨拍断了!
但也躲过了傅海兢来不及收回的拳头。
“什么玩意?”傅海兢捡起簪子翻看了一下,眯着眼看向林原:“老林,他就算是给芜华下了毒药,老子今日也必须杀他。”
“我没说不杀他。”林原蛮肉一举,轻轻松松就捏着冯檀真的脖子将人拎起来,审视道:“你想说什么?”
“……芜华现在可是我的药人,若是我死了,她就会神智错乱变成一个疯子。”冯檀真脖子上的一层皮都快被揪破了,他满脸充血,拍打着林原示意他放开自己。
果然林原在听了这话之后松了手。
但下一秒傅海兢又掐住了他,气势汹汹地贴着他的脸怒道:“想老子不杀你?你当初和魔王蛇鼠一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给老子们留一条活路?!”
冯檀真心中冷笑,就算告诉他们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早点死而已。
但他面上表现地极为害怕,拼命辩解道:“我想去的,但魔王权势滔天,我一个小小的忘川城主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而且你们以为如果不是我以‘药人’的借口保下芜华,就凭芜华和林原的关系,魔王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林原面色难看,像是在后悔自己当初抛下芜华,傅海兢也沉默了下去。
在芜华这件事上,他们都是有愧的。
冯檀真挑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两个蠢货,魔王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他趁着林原出神,一个鲤鱼打滚踹翻傅海兢。
腰间的折扇变成了一架长琴,琴声响起的一瞬间林原面色猛变伸手去抓冯檀真。
但冯檀真怎么会让他如意?
他拉住琴弦拨动,靡靡之音立刻变作混沌的魔音,使得傅海兢和林原头晕目眩。
待两人反应过来时,冯檀真已经逃走了。
“娘的,老子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就该让他在离卦里被烧死!”傅海兢悔恨道。
林原默不作声。
傅海兢斜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老子没说怪你…确实是我们对不住芜华没错,但他若次次都这样,难不成咱俩就没招了?”
“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的。”林原道。
“黎斐的影儿也没找到,看样子没死,你可以放心了吧?”傅海兢道。
他们掉回来就是因为林原惴惴不安担心黎斐死了,结果遇上了准备离开的冯檀真。
要不是大意了……冯檀真就算踢断腿都跑不了!
真他娘的烦死了。
一想到这儿,傅海兢觉得这一趟回来的太不值了。
木明昔那边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林原阴郁道:“走吧。”
傅海兢看着他这神思劳烦的样儿,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在更是不耐烦:“自从见到了芜华,你又跟以前一样跟个娘们似的!”
“阿姐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林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