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三者合一
作者:安澜志   金堤永固最新章节     
    璞正文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话中有话,破了题。

    似乎是在转嫁过错,又似乎是在指桑骂槐,一下子将问题逆转,使主要矛盾转化成次要矛盾。

    这个倒让郝望爵倒吸了一口凉气,竹怀源携款入京,行贿李大人,莫非此厮派人盯哨,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是否露出了蛛丝马迹?授人于柄了。

    咱乃欲擒贼逆,反被蛇咬,弄巧成拙,好似请君入瓮。

    深究此事,终会贻害首辅。然听语音,似乎未形之有患,乃为似是而非,且当莫须有,不可成了杯弓蛇影,自相惊扰。

    但要未焚徙薪,有备无患,及时调整战略,未雨绸缪地以图自保,防患于未然。

    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毛猴子也敢与本大人对锯,不称称几斤几两。

    看来他一定是吴二鬼的亲信,待咱将此事平息后,再找这厮,秋后算账,见识一下何许人也。

    我想只是推理之说,狐疑猜测而已,拉大旗作虎皮,鬼画符,吓人的,不足挂齿。

    竹怀源即使携巨金,也无法证明就是行贿了李首辅,这个夫子倒是死得其所,他是及时雨宋江了,死无对证。

    更何况送给俺那点小玩意,与汝相比,小巫见大巫,五十步笑一百步,实乃马尾巴穿豆腐,不值一提。

    对于汝来说,却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毛毛细雨,太不显眼,也太没有数字概念,也太小瞧人了。

    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制为准绳,这种做贼心虚的胡诌八扯,太没有影了,也太没大将风度。实乃惊弓之鸟,何必草木皆兵。

    刚才调研,他是避退三舍,言不由衷表里,大有叶公好龙。

    郝望爵调整了心态,消除了打草惊蛇,不去画蛇添足,而除了疑心暗鬼,做出疑人偷斧,而狗咬狗。

    于是又恢复了原状,理了理朝服,正了正衣冠,露出了盛气凌人的贼脸,来一手下马威,字正腔圆地说道:

    圣旨在此,谁敢藐视皇法?何方官吏?如此嚣张,信口雌黄,出言不逊,大有中伤好人,庇护坏人,目无纲纪,篡改事实,胡乱猜测,混淆视听,阻塞言路,强奸民意,祸国殃民之嫌。

    手一指,脚一蹬,得…得…,惊堂木啪的一声,摘去顶戴花翎,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郝望爵也真拍起了惊堂木,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现出声嘶力竭,气急败坏的样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惊人的相似。吴昊天当初拿严厚安,用了一个苦肉计,震慑囚徒,逼良为娼。

    此又是欲杀鸡给猴看,却不知捅了马蜂窝。

    在堂衙役无一人敢动璞正文,不光是吴昊天未发表意见,都深知璞家后台老板,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汝一个外乡人,官到地方小,天高皇帝远,高高在上,怎问民间的事呢。

    古人说近处怕鬼,远处怕水。眼不看不知深浅,耳不听不知好坏,汝是何方神圣,敢惹地方真神。

    汝欲嬉水,定遇水鬼,成了猿猴,叫尔汤浇皮烂,魂魄尽散。

    汝听说过水猿大圣,洪泽湖中水怪,翻江倒海,兴风作浪,还被大禹治淮锁住。孙悟空翻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不要以为汝是李首辅的钦差,可大不过阉臣李管家,皇帝销魂,全系于他了。

    皇帝也离不开七情六欲,色情是权力附庸,是最大的官。

    您说洋人打入了紫禁城,皇帝老儿不一样拥着美人在风流。那个慈禧老瘪三,掉了牙,还与李莲英眉来眼去,偷偷摸摸,捣捣戳戳,求一个精神快活。

    历古以来,美色是权和钱的附属物。

    巡察大人一发话,满堂的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过多的心里读白。但谁也不发言,谁也不敢去动璞正文。

    郝望爵确实不知璞正文是何许人也?只看他是个七品官,如此冒犯上司,也实是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

    然而,郝望爵才是不知天高地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裙带关系,贫贱富贵,怎能以貌取人。

    深山出俊鸟,陋室有鸿儒。那个乞丐说不准与王侯将相有血缘,那个市侩说不定敢与天子争高下。

    何况皇帝还轮流坐,明日到我家。

    一夜变成暴发户,一夜也能变为穷死鬼;一夜红紫成首辅,一夜也能沦为阶下囚。

    冥冥之中,谁也很难主宰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一手遮天,一手按地,乾坤未定,有它的定数。

    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方能成就一切。

    谁能合天意,谁能结地缘,谁能推己及人,反求诸己,成也缘,败也缘,缘缘相通,唯有万事圆,方能万事通。

    古代铜钱就是内方外圆,内为刚正,外为通融。严谨自律,则是独善其身;心胸宽阔,则可包罗万象。

    人若钻到钱眼里,则是个囚,必受牢狱之灾,贪赃枉法必自毙了。

    但辩证地解释,人与人和自然本身就是一个调和的关系。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每一个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人际关系是必然的桥梁纽带,那就是国人的礼尚往来,国人的面子。

    所以后来林则徐大人感联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个郝望爵在钱上也尽显贪欲,自囚那个方圆,深入泥潭,不能自拔。现在已难刚正,自然无法摆脱浊流的漩涡。

    目前只有圆字当头,以解千丝万缕。在错综复杂的心境中,深感孤掌难鸣,必须做好全身而退。

    郝望爵本是张胆,以势压人的,却压错了人,矛头指错了对手,也正中吴昊天的意。

    他深知权力面前是有尺度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z不正难正人了,一但受柄于人,就是权力的枷锁。

    会场正处于进退维谷的时候,郝望爵却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吴昊天却是得意忘形,以一个胜利者自居。

    反问道:且慢!谁敢动吾大清忠臣?璞县令据实禀报,何罪之有?谁动斩谁的头!

    此时两个主事的刚要对峙,却有快马来报,说是江北大营把总洪浑烈亲笔信函。

    信封面:清安府吴昊天启,江北大营洪缄。吴昊天见信发抖,不敢怠慢,速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