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阿诺先于妙清,嫁给了德润,不过因只是偏房,便没有大张旗鼓办,只是汪家自己人吃了顿喜酒,也就了结了。
曹氏对这桩婚事,说不上高兴,但也没什么不满意的,阿诺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只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儿,曹氏心中总还是有点膈应。
不过阿诺人机灵,又肯干活儿,倒是为曹氏分担不少琐事,渐渐地,曹氏也对她亲热起来。
顺势着,曹氏便将妙清婚事上的一些筹备工作交给了阿诺,如此由阿诺出面,也更好了解妙清的意思。
妙清其实并不想大操大办,本来嘛,嫁到宰相府,在别人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她汪妙清高攀了,这已经招来了多少闲言闲语,还把婚事办得那么招摇,怕不是要被有心之人背地里戳脊梁骨了。
可是赵家那边,也不知是不是赵承简那厮的意思,定是要将婚事办得风光,倒弄得汪家心中惴惴,因为德润本也是赞成妙清的,毕竟汪家在商界也有些地位,这次的事儿叫他真正领会到了小人的厉害,可不敢在招惹上了。
但终究低人家一等,好说歹说,赵家才答应,起码在平江这边不弄那么大阵仗,亲朋好友间摆个酒席也便罢了,等妙清到了汴京,再好好置办。
半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一晃眼,便也到了。
汪家定下了个好日子,先在平江喝了酒。
其实并不需要承简也过来,他完全可以推脱,本就是汪家家宴,可他倒是实在,一路奔马过来了,不过来了也见不着妙清,这小子等了半年,也没法子,只好再等下去。
倒是酒席间,推杯换盏的,承简硬是被灌醉了,晃着身子去了汪家客房,直睡了一整天才醒过来。
汪家是流水席,第二日还有一天的酒,承简又顶着头痛的脑袋喝了一轮。
原本计划着吃完汪家的酒,就与妙清一起上路,这下硬是在汪家逗留了足足三天,承简才恢复过来。
这样的事,自然在汪家传开了,新姑爷喝酒不行,原来高门贵公子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惹得下人一阵风言风语,不过这倒是将原先被神化的赵承简,从神坛上往下拉了拉。
只是一众小丫头们,更喜欢这个俊朗的公子了,身娇体弱易推倒,真真叫人浮想联翩。
妙清自然也听说了,她倒是挺高兴,和承简的婚事,一直是被他推着走的,就像掉进了一个预设许久的陷阱,自己吃了一记闷亏,真是有苦无处说,就在这种小事上,叫赵承简吃点哑巴亏,妙清心里也挺痛快的,不然她简直算是一败涂地了。
到了出发的那天,李氏拉着妙清,在房里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妙清嫁到赵家吃了亏,硬生生将赵父赵母描成了恶公公恶婆婆,又揪着承简醉酒的事绕来绕去,说这位公子哥不够稳重。
妙清也不想驳她,只装作害羞的样子,不说话。
李氏见着妙清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蛋,甚是可爱,那些吐槽也渐渐消失了一大半,只叹道自己又送走了一位小姐,还是自己亲手带大的。
转瞬便红了眼眶。
一起来送妙清的阿诺,还没来得及伤心,就要转过来安慰李氏。
因为阿诺已经给了德润,自然不能再跟着妙清过去,本来李氏想叫欢儿或者分儿跟过去,但妙清念及李氏已经年迈,实在不忍心将这两个伺候她惯了的丫鬟带走,再者欢儿、分儿都已婚配,也不好叫人家拖家带口地北上。
于是曹氏便又专门拨了两个女孩儿,唤作五儿、七儿的,作为妙清的贴身丫鬟去了汴京。
一路上,承简多次想瞧瞧妙清,又或是想和妙清说说话,都被五儿、七儿拦住了。
这也是妙清变着法儿和承简较劲儿,总之,叫他多不高兴一点,她就多高兴一点。
承简也不恼,便就这么往前走,只是三不五时闹出点儿动静来,跟个孩子似的,想要吸引妙清的注意力。一次两次还差点儿成功了,多了妙清便再也不理他了。
到了汴京,果然是好大的阵仗,迎亲的队伍都整肃极了,直接迎到了京郊,一路吹吹打打将妙清的花轿迎进了赵府。
赵府上下皆张灯结彩,妙清戴着红盖头,并不知道周围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谁跟在自己身边,只跟着引路人一路走,直绕得她的头昏昏沉沉的,才进了一间房。
妙清一开始端坐着,还有些紧张,可时间一久也就放松了下来,她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心想还是屋子里安静,忽然又有些同情赵承简了。
不过,也不知承简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很快就摆脱了外面闹事的人,硬是将他们堵在了门口,自己安然进了屋子。
承简一进来,妙清就又紧张起来,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妙清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李氏不肯说,但从汝惠、阿诺那儿,也是玩笑着了解到了不少,可越是如此,妙清越是紧张,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也就过去了。
承简的到来带来了一阵风,此时正是初秋的时节,妙清本因紧张流了些汗,这么一吹,倒叫她打了个寒颤。
“你冷吗?”承简的声音飘过来,妙清听到他关上了门。
承简的脚步近了,透过盖头,妙清已经可以闻到、感受到承简的气息了,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竟没有一丝酒气。
“我要掀盖头了。”承简柔声道。
妙清下意识后退了一些,承简又道:“怎么?”
妙清没回答,隔了一会儿,承简又道:“不要紧张。”
转而就揭开了妙清的盖头。
妙清低了头,承简笑道:“从没见过你这样。”
说罢,他蹲下来,歪了脑袋,故意去瞧妙清,妙清被扰得不行了,这才抬起头,也瞧了回去。
“你做什么?外面客人还没散呢,你怎么就丢开手了?”妙清问道。
“他们可没你重要,老让你等着,你该着急了。”
“我急什么?你不要瞎说!”妙清忙撇清道。
“那是自然,是我急嘛!”承简道。
“你急什么?”妙清顺口道。
“你说我急什么?”承简更乐了。
妙清话说出口就知道要遭,果然被承简堵住了口,物理意义上的。
外面仍然在吵闹,但屋内,妙清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承简吻得很用力,是那种没什么经验的用力,妙清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吻,但却能感受到承简的生涩。
这个吻从粗暴到绵长,承简终于渐渐掌握了一些技巧。
妙清本来还有些冷,这会子一整个人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心怦怦跳,手开始出汗,脑子也发起热来。
她在想,自己不是把承简当朋友吗?怎么这会子倒好像也……有点心动?可是,这样好像显得自己没什么……节操?
想到此,妙清脸更红了,一丝羞耻感涌上心头,如此便想推开承简。
(审核不过,删去了一些描写,虽然我觉得根本什么也没写。。。)
两人都没有经验,承简是越挫越勇,越来越熟练上手,妙清是越折腾越疲乏,最后呼呼大睡过去,竟不知承简又如何了。
至第二日一早,便有丫头进来给两人准备,承简自己收拾了就出去外间等着,妙清则是腰酸背痛,被丫头提溜着起来,梳洗完毕。
这一早,便需由新媳妇儿给公婆敬茶,承简在外间等候多时,见妙清出来,便起身牵起她的手,这一连串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等妙清那昏胀的脑子转圜过来,她已经是一副小媳妇儿样跟在承简身后了。
她也不好甩开手,只是红透了脸颊。
到了厅堂,赵老爷子和赵夫人已经端坐着了,傅姨娘还是照旧立侍在赵夫人一旁。
妙清按着礼数给赵家家长敬了茶,一大家子便都坐下寒暄起来。
妙清上次见过夫人,故而倒也没有那么紧张,而且几位家长都很是和蔼,连贾姨娘都高兴得很。
不过妙清倒也预料到了,一路上承简也给她打了预防针,承简告诉妙清,自己老爹是个很多面的人,妙清是儿媳妇儿,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内宅本就是由夫人管的,故而他对内宅的人都算是和蔼,并不会过多干预。
而贾姨娘,妙清也从各种渠道了解到,这位风韵犹存的美人儿,自从知道承简要娶妙清,就高兴极了,毕竟承简也算是她自己儿子的竞争对手,资源有限,老爷子把好东西给谁,可不是也要争一争。
而这下承简娶了妙清这样一个商贾之家、没什么势力的女孩儿,对他往后在官场的发展必是没什么助益的。姻亲,多好的攀附和合作机会啊,就这么被承简白白浪费了,况且妙清成了正头娘子,也不会有哪个高官家愿意把自家庶女嫁过来做侧室了。如此,贾姨娘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同时她也严阵以待,很是盯紧了自家崇誉,可不能叫他被这种人家的女子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