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罗域坐在外间借酒消愁。待将整壶酒喝尽,他回头朝里屋床榻上看,看到仍旧昏迷的邬玺梅。
他起身踉跄来到床前,身子一沉,坐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真是来杀我的?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罗域心有怨念,脑海里不觉回荡影子与韩庭的话:
“封天会杀手向来狡诈多变,善于伪装。大人不可被其表象蒙蔽。”
“她若毫无目的,为何要女扮男装潜伏在大人身边?”
“……辜负罗老将军,辜负罗家三位将军在天之灵……”
“宁杀错,却不能放过……”
……
这些话在他脑子里一遍遍的过,像是一种催眠,他不觉中伸手扼住邬玺梅的脖子,五指逐渐收紧。
邬玺梅在半睡半醒间渐渐感觉到窒息,身体开始扭动挣扎,眼眉不断颤动,头也开始朝两侧扭动。直到她咽喉被挤出一声无力的呜咽,罗域才恍如梦醒般停了手,手掌停滞在她脖颈间颤抖。
邬玺梅挣扎中醒来,双眼微张,从缝隙中看到罗域的身影。
“大人……”
她虚弱的声音若有似无,嘴唇微微开合。
罗域卡在她脖颈间的手猛的一颤,为自已方才的举动惊得出了身冷汗。
他拉回心神,而后观察邬玺梅,见她双眼微合,眼珠不时转动,显然已经有了知觉。她干涸的嘴唇微动,像在说话。
罗域俯身侧耳倾听,却只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不时拂过他的脸颊,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过看她样子,应该是渴了。罗域到外间取来水,将她从后扶起,她的身子软软的贴在他身上,柔弱的令人心疼。
罗域托了她的下巴稍稍抬起,随后将水杯就到她口中,一点点喂下去。
当温热的水流入身体,邬玺梅一直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她头枕着罗域的肩,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罗域,她嘴角无力的弯起一道弧度。
“大人。”
他低头看着瘫软在怀里的女人,淡粉色的唇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她声音就像靡靡之音,柔弱却卷着魅惑透过耳膜直刺入他心尖儿,不觉一阵悸动。
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拳起,紧紧攥着,心里无数遍的提醒自己,这可能是来要你命的女人……
“大人。”邬玺梅再唤一声。
罗域狠狠吞咽一口,“你醒了?”
他神色冷淡的问了一句,却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是……大人去山上救了我吗?”
罗域没有回答,只注视她这双无辜而惹人怜爱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对这样一个“杀手”进行逼问。
对视良久,他目光逐渐暗沉,暗的像深不见底的幽潭,给人一种感觉,他虽近在咫尺,却像与她有千里之距。
“我给你再取一别称可好?”罗域忽然问。
邬玺梅愣了瞬,不解他为何在这时要给自已取别称?
她在他怀中蠕动,想坐起来,却不知是自已太虚弱,还是被他手臂裹得太紧,就是动弹不得。
片刻后,她放弃了挣扎,就依着他胸膛道:“大人是觉得小的名字不好听吗?”
罗域不语,只半垂眼帘看着她,眸间似遮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