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带着满腹心事离开,直到回府还有惦记着允礽的身体没有注意向他走来的弘暾。
“儿子给阿玛请安。”弘暾看见允祥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请安。
“嗯?”允祥回头,发现是弘暾,笑道,“身体可好些了?”
弘暾心里叹气,他其实早就好了,但允祥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关心他的身体。
他直起身子跟在允祥身后道:“阿玛不必担心,儿子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就能回去读书了。”
“哦,”允祥顿了一下,“先不急着回宫,你这里我再想想。”
“是。”弘暾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允祥对他有什么安排。
允祥又道:“怎么出门了,才下过雪,今日倒比前几日要冷的多。”
“小花园里的梅花开了,儿子便先去折了几枝来给额捏插瓶。”弘暾从事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刚折的梅花,让允祥看了后,又道,“也顺道接甘珠尔离开,他在正房,额捏什么都做不了。”
甘珠尔前两日回的王府,回来后黏人的不行,乳娘也带不走,只有弘暾还能哄着点。
“这花确实开的倒好。”允祥笑道,“你也多陪你额捏说说话,你二姐姐和四妹妹都不在,你额捏到了冬日也不乐意出门,她也没个说话的人。”
“儿子明白。”
两人一起进了正院,就看见甘珠尔穿的圆滚滚地蹲在树下不知道做什么。
允祥叫了一声:“甘珠尔,你在做什么。”
甘珠尔回头看见允祥和弘暾,眼睛一亮就想起身,但他穿的过于圆,行动不便一个屁股墩就坐在了地上。
他懵懵地眨了眨眼睛,也不要乳娘抱,自己杵着手,撅着屁股爬了起来,但地上刚化过雪,他沾了一手的泥。
朝着允祥和弘暾开开心心地跑过去,但允祥和弘暾父子俩很是默契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远离一手泥的甘珠尔。
追了几步没追上的甘珠尔终于理解了允祥和弘暾的意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嘴巴一撅就要哭。
弘暾在允祥身后拉了拉允祥的衣服:“阿玛,甘珠尔要哭了,额捏要是知道是我和您惹哭的,会生气的。”
允祥啧了一声,伸出手,揪着甘珠尔身后的衣服,把人提起来起来,脸向下悬空的甘珠尔动了动四肢,对自己这个姿势有些不解,哼哼唧唧地阿玛。
允祥掂了掂,觉得这孩子长大的不少,这个姿势拎着不过一会,手臂就酸了。
他不顾弘暾的嫌弃,将甘珠尔塞在弘暾的怀里,这才转身进门。
甘珠儿在弘暾怀里蹦跶了两下,没蹦跶下地,伸着手把手上的泥在弘暾脸上画了三道杠,弘暾瞪了他两眼,压着他的手在他自己的脸上也画了三天泥杠才满意地抱着人进门。
因为已经进了屋子,甘珠尔又开始扭着要下去,弘暾也没再抱着人,把甘珠尔放下地之后拉着人进来暖阁。
清婉本在和允祥说话,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兄弟俩的样子,就笑了,招手让甘珠尔到她身边,笑着问:“这是哪家的两只老虎啊?”
弘暾红了脸,坐在清婉和允祥和清婉身边的凳子上没说话,甘珠尔学着清婉的语气,仰着头道:“是阿玛和额捏家的啊。”
清婉被他可爱的不行,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她这个几个孩子,每一个在小的时候,都会被她经常揉脸。
再看弘暾说到老虎的时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泥杠子,也难怪清婉看到他和甘珠尔的样子会这么说,可不就是两只老虎吗,他和甘珠尔都是属虎的。
这家里还不止两只老虎,清婉和允祥也是虎年生人。
使女端着洗漱的盆进门的时候,甘珠尔还为了清婉说他是小老虎的事开心,抓着清婉不愿意跟着乳娘去把脸洗干净。
清婉今日穿的不是常穿的石青或蓝色的衣服,而是是一件湖色寿山福海暗花衬衣,甘珠尔这一抓,一个手印就印在了清婉的衣服上。
清婉眉头一跳,告诉自己,孩子还小,要忍住。
弘暾努力压下唇角:“甘珠尔,过来。”
甘珠尔扭过头,不理他。
弘暾板着脸,又叫了一声甘珠尔。
甘珠尔委屈叫了一声额捏,清婉拿起书挡住脸,又叫了一声阿玛,允祥端起杯子喝茶,假装没听到。
“甘珠尔。”弘暾又叫了一声。
甘珠尔迈着小步子,走到弘暾身边,委委屈屈地叫,“三哥。”
弘暾好笑,对甘珠尔的乳娘道:“去揉了干净的帕子来。”
等乳娘再回来,他才压着甘珠尔把他的手脸洗干净,这才接着收拾自己。
一直在清婉身边目睹整个过程的沉香笑道:“以后,咱们世子一定是一个好阿玛。”
弘暾看着允祥和清婉戏谑的看着自己,只好道:“姑姑就别取笑我了。”
按说以弘暾的年龄也该挑人调教,等再过一二年就放在他房里伺候,但是他的身体不好,清婉和允祥就跳过这件事,没有考虑,不然,说不定再过一两年,清婉还真能抱孙子了。
清婉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不过一会,就人来道:“回王爷的话,小尹大人有要事求见。”
允祥也没耽搁,起身去见尹继善,过了一会遣人来传话:“王爷说,让福晋把王爷新做的那件狐皮大氅包上,他让小尹大人带回去。”
清婉让人去把衣服包上,又问来传话的人:“王爷怎么想着要给小尹送御寒的衣服了?”
“王爷今日见小尹大人穿的单薄。”又说,“王爷让世子待会去前院用膳。”
弘暾手指蜷缩,道:“我知道了,待会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