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岁掀开眼皮,那根棉签又乖乖回到该有的位置上。
弗雷德克斯发情了?
男人朝她露出人畜无害的一笑,“小姐,这个力道合适吗?”
阮岁的眼眸深了深,“嗯。”
接下来弗雷德克斯不敢放肆了,他承认自己刚才出神了,看见小姐的每一处肌肤,都想要将他染上自己的印记。
但是他牢牢克制着,因为小姐是神圣不可亵渎的。
阮岁评价两个字:拧巴。
但是看拧巴人,也挺有趣的。
看他想碰自己又不敢碰的样子。
“好了。”
男人完美地打下一个蝴蝶结。
阮岁朝他伸出手,“我饿了,抱我。”
弗雷德克斯耳尖微红,朝她伸出手。
他还不费劲地将阮岁抱到餐桌旁。
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大鱼大肉!
可能跟华夏人的理念不一样,这里的人受伤了必须吃肉,才可以补充身体的营养。
恰好阮岁也非常赞同这个观点,毕竟自己是肉食主义者。
佛罗伦萨当地特产的奎宁牛排,蜂蜜混合胡椒涂抹在被烤得酥脆的外皮上,一口下去像是果冻般的质感和丰盈的汁水。
吃完饭,弗雷德克斯有一个处理公务时间。
助理过来递给他一份资料。
原本估计阮岁在旁边,他不想让她知道,但是弗雷德克斯却毫不在意示意他说。
助理感觉自己要憋坏了,今晚必须通宵!
赶在明晚弗雷德克斯向所有人公布的时候,找到这个女人的身份!
“这个就是那次游轮事件破坏我们计划的女人,她叫阮岁,一名国家级运动员,这次来佛罗伦萨就是为了参加世锦赛。”
助理将拍下的照片摆在弗雷德克斯眼前。
阮岁笑笑不说话。
弗雷德克斯拿起偷拍的照片端倪。
助理:“但是,我觉得她除了运动员这个身份,还有其他隐藏的秘密,根据情报,她今年一月份才回国,才回去几个月,就在华夏混到了这么高的地位。”
阮岁心中满满的自豪感,这跟夸她有什么区别?
是啊,自己才几个月时间,就快要混成世界首富了。
你说气不气人?
照片上的女人只有一个侧脸,沉着冷静,貌似,跟小姐有点像。
助理却丝毫没注意到,“执事大人,我们要不要把她绑过来,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
弗雷德克斯探究的目光落到了阮岁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不,又完全不像,小姐就是最独特的。
嗯,绑过来吗?
“她既然是国家运动员,还是不要做过火了,先查清楚她的身份吧。”
弗雷德克斯轻敲桌子,总感觉,确实跟助理说的那样,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
而且她背后是华夏,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助理点点头,最近要查清楚的人可真多啊,不过眼前最需要查清楚的,是眼前来路不明的某小姐。
他的目光划过阮岁身上。
却不料阮岁故意抬起眼来,朝他嚣张地挑了下眉。
想不到吧,你们想查的人都是我。
莫名被她爽到了。
助理只能深吸一口气,汇报完就退下了。
此时,一名女佣敲门说道,“黛西小姐,我们该去洗漱了。”
阮岁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门口,朝她露出温和的笑意。
她一下子就认出对方是在门口偷窥的女佣,这么积极把她支开吗?
弗雷德克斯抬起头,屋内暖色调的灯光落到他脸上,显得男人面部线条格外柔和。
“那我走了。”
阮岁朝他挥手,实际上内心却有点期待等一下会闹出什么事来。
期待八卦的心熊熊燃起。
“放心,德克斯先生,我会照顾好黛西小姐的。”
听她这样说了,弗雷德克斯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把阮岁送回房再回来工作。
但是阮岁婉拒了。
她翘唇角起来,“不用啦,等你工作完,再来找我哦。”
弗雷德克斯沉吟了一下,小姐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的,至于工作完再找她?
都深夜了吧。
小姐是那个意思吗?
玛丽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女人也就这点手段,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自己只需要略微出手,她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自己手里。
“好吧。”弗雷德克斯微微点头。
女佣伸手扶过阮岁的手臂,说是扶,其实也在划水。
阮岁走到门口,伸手将她推开,“让玛丽来服侍我,你,去帮我拿条睡裙过来。”
这个语气让艾莉非常不舒服,可恶的冒牌货,仗着德克斯先生的一点宠爱,就敢这么嚣张?
她就不信等自己成为这座宫殿的女主人后,这个女人还能这样猖狂下去。
一旁被点名的玛丽瞪着眼睛看阮岁,“好,好的。”
艾莉直接转身去衣帽间,正好,她也想拿几件衣服过来穿。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阮岁重新握住玛丽的手,不料身后突然贴上一具身体。
“我都听见了,那个女佣叫什么名字?”
阮岁头顶突然响起弗雷德克斯冰冷的声音,有点石化了都。
不是大哥,离这么远,你还能听见?
他的目光看的是玛丽,骇人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吓坏了,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打断腿丢出去。
玛丽哆哆嗦嗦开口,“是艾莉。”
弗雷德克斯有点生气,要不是自己听觉异于常人,就不知道这个艾莉对小姐的态度这么散漫。
他只知道,小姐不想被她服侍,可能是那个佣人哪里做得不好,小姐才不喜欢她的。
阮岁:“怎么了?”
她不就是开口让艾莉去拿衣服吗?
没什么毛病吧?
弗雷德克斯摇摇头,伸手将她全身的重量转移过来,“我听出了你对她的不满。”
他指了指耳朵,“我感觉,小姐反感和她接触,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阮岁眨巴眼睛,大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通过一句话就可以感知她的情绪么?
弗雷德克斯转头对玛丽说道,“你去告诉她,明天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他还是有人情味的,没有让她当场离开,也是担心小姐觉得自己冷酷无情。
小姐以前对待佣人最是和善。
阮岁:我的戏呢?
玛丽瞪大了眼睛,不过自然不敢反驳主人的意思,连忙点头去转告艾莉了。
正在衣帽间的艾莉,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解雇了。
“啊这。”戏没得看了,阮岁突然就语塞了。
要她为了看戏给艾莉求情,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祝她好运了。
弗雷德克斯不经意将下巴轻轻蹭过小姐的发顶,“我已经处置她了,小姐别生气,我抱你回房吧。”
他这次居然话落,就迫不及待将她拦腰抱起。
阮岁只能勾住脖子,靠在他的肩膀,“我不生气啊。”
自己并不是他心中那个善良的小姐。
弗雷德克斯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嗯,不过分善良的小姐,真是让人心动。
……
当艾莉得知这个消息后,天都塌了。
“一定是那个女人背后说我坏话的是不是?”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留在这里,必须尽快用上特殊的手段了。
她是在这里工作最长的员工,所以才能知道这个女人是假的黛西小姐,真正的黛西小姐,早就死了,而弗雷德克斯先生居然还在被这个骗子蒙在鼓里。
既然这样,她就算是被惹怒弗雷德克斯先生被杀死,也要说出这个真相了。
反正她都无路可退了。
玛丽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解雇你。”
其实,她也没想到的,也许是弗雷德克斯先生察觉到了艾莉的异样吧?
如果是这样,那究竟是有多恐怖啊。
艾莉怨毒的眼神看向她,一定是你,一定是玛丽在那个女人面前告状了。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看着她的背影,玛丽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弗雷德克斯只是把她送回去,然后就去处理剩下的工作了。
可是他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一想到明晚会跟所有人宣布黛西家的主人归来了,心神不免一阵激动。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自己只想要永远做小姐的保镖。
他本想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刚进门,外头就响起一道敲门声。
这个时间点,根本不可能有人敢来打扰他。
打开门,外头站着一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人,露出雪白的大片肌肤。
艾莉的这个模样,跟黛西小姐有几分相似,都是高鼻梁欧式大眼睛,可惜……
弗雷德克斯嫌恶地扭过头。
艾莉突然将手里的照片放到男人面前,“弗雷德克斯先生,我有个关于黛西小姐的秘密要跟您说。”
照片上的少女是死去的黛西。
男人一下子把照片夺过来,脸色阴沉,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雄狮,“这是从哪里拿的?”
骇人的杀气逼迫地女人双腿一软,扑通在他面前跪下了。
“德克斯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跟你说,我打扮起来,也跟黛西小姐也有几分相似,您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假冒的黛西小姐啊!”
弗雷德克斯冷冷打断她的话,“你跟小姐完全不像。”
二楼这里本来就有保镖,只不过还不知道艾莉被解雇了才放她进来。
于是听见这边的动静,一下子就赶了过来。
艾莉听见这句话当场破大防,“我怎么会跟她不像呢?”
“不对,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黛西小姐,黛西小姐早就死了!”
她拼命喊出这句话,死亡的镰刀已经降临,弗雷德克斯已经忍不住用枪抵着她的脑袋。
“砰——”
男人双眼猩红,立即开了一枪。
找死。
竟然说小姐已经死了!
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佣就是被自己解雇的那个,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满口谎话的。
巨大的枪声惊动了宫殿内的保镖,连带助理也跑了过来。
女人穿着华丽的公主裙,双目瞪大,眉间一个漆黑的弹孔。
他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从手下人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凉的一比。
还好自己没说实话,不然自己的下场,就跟这个女佣一样。
认定自己没有错的弗雷德克斯,是无法接受出现任何忤逆自己的言论,特别是关于黛西小姐的事。
那是他的逆鳞。
也是他心理疾病的源头。
此时男人看着手里被溅上几滴血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擦干净。
可是,艾莉的话还是不断在他耳边萦绕。
不,刚才明明已经真实感受到小姐的温度,怎么可能死了呢?
阮岁同样听见这道枪声,她没想到,弗雷德克斯竟然这么疯,一下子就给她来了一枪,好歹让她把话说完,再开枪也来得及啊。
说好的反派最能蹦跶呢?
一下就死了,忒没劲。
不过,这不会记起来了吧?
阮岁摸着化妆台上一颗颗红宝石,蓝宝石,有点期待他想起来,又不太期待他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如果能控制就好了。
系统出没:【宿主会玩,你想什么时候让他想起来?】
“最好是,明晚宴会上吧。”
在所有大人物人见证的时候,将权力交到她手中,到时候他想起来,会非常后悔痛苦吧,会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吧。
或者外界眼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撒旦,一怒之下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让人想去探索。
当弗雷德克斯得知她心中的想法后:你可真不顾我死活啊。
“把这里处理干净!”
男人冷冷地下达命令,随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靠着门上,胸膛微微起伏。
半夜,阮岁突然闻见一阵血腥味,抬眼一看。
漆黑的房间内,她身旁的床榻陷进去了一块,男人就躺在她身边。
不知道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
也不知道弗雷德克斯又发什么疯。
她推了一下,“喂。”
男人根本没有一丝反应,阮岁顺着月光,才看见他手腕上出现一道明显的伤口。
“蛙趣!”
阮岁连说了几句国粹,不是吧,大哥,怎么要死要活的?
死也别死我床上啊。
明天不得被所有人怀疑她杀了弗雷德克斯了。
阮岁用布把手腕包起来,血流太猛了,还真下得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