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妃素来对阿南爱重,可这一次,却十分果断地拒了阿南三封拜帖,理由倒是寻常,说她如今生产在即,不可来回奔波,安心待产,诞下麟儿后再行入宫,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的封赏。
看着满院子的赏赐,阿南心头那股子被强压下去的不安再一次涌起,只是这一次,翻江倒海,再难遏制,她趔趄了一下,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再一次睁开眼时,视线仍旧模糊,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床沿,正低头看她。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慌乱抓住了对方的手,哽咽道:“韫玉,你回来了······”
他的手温暖又宽厚,反握住她的手腕,几根手指压在她的脉门上,屋内仍旧是令人惊恐的沉寂。
“无碍,忧思过度,多休息便是了。”
是缙云的声音。
阿南用力眨了眨眼睛,强打起精神打算坐起来,却被缙云及时按住了,他只道:“你好生躺着,切不可再逞强了,外头的事我会帮你打听的,韫玉自来便是刀口舔血的人,总能逢凶化吉的,如今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和你自己的身子,你若是急出个好歹来,韫玉回来了可怎么好?”
白芍听罢早已泪流满面,忙跪坐在她榻前,以免替她擦拭眼泪,以免跟着缙云劝道:“聂大人说的是,姑娘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若然不是,姑爷回来了,奴婢们如何交待?”
阿南此刻已然清醒,环顾四周,只见缙云一个人在屋内,便问:“你怎么来了?”
缙云叹道:“我听闻太子妃调动了几个医女送到你这里来了,怕是有事,便赶过来看看,幸而是我来了······”
后面的话没说,只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满眼担忧。
阿南回过神来 ,忙问:“近来宫内可有异动?”
缙云皱了皱眉头,却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只道:“陛下的病来得急,情势危急,饶是我查遍了医书也难得其法,本想着托赖着你们元家的关系去倾城山打听一番,殊不知你两位师兄也束手无策。”
“那我师傅呢?他老人家怎么说?”阿南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躺着同人谈话,她实在不舒服。
白芍替她垫了两个靠枕,取了炕桌来,缙云见她精神好了不少,便也没坚持,原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才笑道:“你师傅他老人家素来不牵扯这些,加之这些年也都交给你两个师兄了,就不必惊动了。”
阿南想了想,又问:“对了,缙云。先前鸣岐来的时候,说是坊间有传言,说宫里近来闹鬼,还是个红衣女鬼,有这回事吗?”
缙云听罢,哑然失笑,摇头道:“这是哪里来的传闻?着实荒谬可笑!且不说这龙蟠之地威仪万方,便是那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是作假么?别说一个红衣女鬼闹事,便是千百个也难有立锥之地!你也是入宫去过的,我有一句虚言么?”
阿南也笑,只低头道:“听闻还有很多宫人命丧她手。”
缙云愣了一愣,心内忽然咯噔了一下。
阿南见他这般,忙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