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明天你去杀猪的时候可以帮我把猪小肠那些都留着吗？”

    “好！还需要啥？”苏老头笑着点头答应。

    苏小荷思考了下，“前腿也整个留给我吧！”

    交代完后天也彻底黑了，因着天气天冷，三人也不再继续坐在堂屋里烤火而是各自回房早早睡下。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苏老头就已经出了门。

    村里杀猪都是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苏老头到的时候，主人家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几个来帮忙的妇人已经在厨房后院开始洗锅备柴烧水了。

    苏老头跟两个有经验的还有两三个年轻一点的汉子开始抓猪。

    他定的这只猪差不多两百二十斤，几人抓起来还有些费力，苏老头跟另外一个人一人拿根粗绳，剩下的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抓猪耳朵，另一个拿着勾子放到猪嘴里勾住，剩下力气最大的一个汉子跟苏老头两人打配合把猪捆住。

    那头两百多斤的猪被摁住的时候，还在挣扎，一边挣扎嘴里一边惨叫。

    惹得那些早起想要看热闹的小孩子都捂着眼睛不敢继续看了，几人合力将猪放倒在两条拼起来的长板凳上。

    在这个过程中，猪挣扎的力度更大了；屠户手里拿着磨好的刀，冲着厨房里的妇人喊：“把娃娃们都带到房里去！”

    杀猪的场景太过血腥，小孩子不适合看，所以屠户才会叫人出来把小孩子们带走。

    里面的一个妇人出来拉走孩子后，屠户这才拿着刀在猪脖子位置割开了一道口子，因着是十几年的老屠户了经验十分丰富，这一刀直接割断了动脉血管。

    血哗地流到了地上提前放着的已经放了些盐水的木盆里，这时那头被捆住的猪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几个人汉子差点没摁住。

    原本还流向木盆里的血，因为这一挣扎顿时溅了一地，不过很多都溅在了屠户身上。

    不过屠户已经习惯了，跟几人说摁住了后就静等猪血放完，血放完了猪也彻底没了动静。

    这时候不用摁住的两个汉子去厨房里提了两桶装满热水的桶出来，跟在后面的妇人将装满猪血的木盆端进厨房里。

    将桶里的热水往猪皮上淋，保证每一处都能淋到确保烫到猪毛能轻易刮下来为止。

    屠户换了把刀开始刮猪毛，将猪毛都刮干净后，几人又合力将猪倒挂在木梯子上。

    再用刀在猪蹄上开个口，用一根大概七八毫米粗，一米长的空心铁棍顺着口捅进去，开道通气。

    做完这些就可以开膛了，沿着脖子开口划到猪肚子中间，这个过程屠户顺道叫旁边的人拿一个盆过来。

    屠户拿刀割断内脏筋膜，五脏六腑就一股脑地全掉进了盆里。

    弄完内脏，又开始着人将猪抬到木板凳上，砍下猪头，将猪对半劈开，最后才开始分肉。

    苏老头没忘记昨天苏小荷交代的话，将猪小肠单独拿出来后又跟屠户交代了一声让他把前腿整个留出来。

    屠户应了声，继续分肉，两百多斤的肉可不少；趁着屠户在分肉的时候，主家这时候拿着黄纸沾上猪血贴在了猪圈栏杆上，为了敬神的同时还祈祷来年顺利再养猪。

    等一切都忙完，苏老头跟另外一个年轻汉子将猪肉都带回来时，李氏已经烧好了热水。

    苏老头将肉放在堂屋里，又跟那汉子说了句话，那人临走时苏老头还给了些肉让他带走。

    今天所有来帮忙的，苏老头都或多或少给了些肉。

    等人离开后，苏老头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去洗澡换衣裳。

    苏小荷则从里面翻出猪小肠，带着李氏去准备做腊肠需要的肠衣。

    先把猪小肠表面上的肥油先洗掉，然后再用买来的面粉抓洗一遍。

    因着猪小肠的内面是最脏的，所以在洗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反反复复抓洗几次等彻底干净后再刮反面肠壁。

    等反面的肠壁彻底刮干净，继续把肠翻回正面，撕掉外面的一层膜，接着冲洗干净后就完成了。

    肠子做好后，就可以准备腊肠里面的肉馅了；将前腿肉洗干净后擦干水，瘦肉切薄片肥肉切小丁，越小越好，大块了反而会腻。

    肉切好后再倒入之前调配好的调味料，拌匀后稍微静等些时间腌制入味点。

    等差不多了就可以灌肠了，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灌肠器，苏小荷跟李氏两人就只能靠着双手。

    从中午一直灌到天黑，苏小荷抬头活动了下快要僵硬的脖子，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灌完了。

    将灌好的肠扎孔排气，系绳后差不多就可以晾晒了。

    因为她们做得时间有点晚了，所以可能赶不上年夜饭的时候吃了。

    苏小荷看着挂着的一排排腊肠，有些可惜，早知道她就已经早点做了。

    还有腊肉，因为苏老头订的这头猪长得确实壮实，肉特别多。

    即使拿了些送人，还是留下了不少，光靠他们三个人肯定吃不完，那就意味着剩下吃不完的可以做成腊肉。

    晚饭的时候苏小荷在饭桌上跟李氏和苏老头说了这事，两人在吃食安排上面一向是听苏小荷的，她怎么说他们都没什么意见。

    吕家，陈氏站在厨房里看着盆里下午苏老头送来的两大块猪肉，想了想用刀切了一块下来打算今晚做了吃。

    “行止，今晚煮肉丸子汤喝？你苏爷爷下午送过来的，今早刚杀的正新鲜着呢！”

    “好！”

    吕行止坐在房里烤着火看书，听陈氏这话应了声好，思绪却飘远了。

    今天她家杀猪，想来应该很忙了！也不知一贯爱倒腾吃食的她今天有没有研究什么新的吃食来。

    自从在苏家食铺负责做菜后，陈氏现在的厨艺比以前好了不少，虽然比不上苏小荷，但也是学到了七八成。

    陈氏晚上做了两菜一汤，给两人都盛了碗肉丸汤，先喝汤再吃饭，这个习惯也是跟苏小荷学得。

    “这汤真鲜！不愧是现杀的，要不咱们明年也订一只年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