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长严肃道“最麻烦的问题是,摧毁了血统派在学院里设下的这个局,并否定了血统论,魔法师的未来要什么维系下去?”
“........维系?”云生一知半解。
学院长解释道:“的施展是基于脑内的想象,清晰而准确的想象则来源于施术者心中甚至能称之为‘自负’的自信。虽然有万般原罪,但它的存在确实打造了大部分成为魔法师的人那份最坚定的初始之心——。”
云生叹道:“我知道,这也是一直以来,魔法师与凡人之间存在隔阂的最重要原因,就是通过蔑视平民的方式,来塑造自身的信心。”
学院长面露担忧地提出:“若是消灭了,甚至说,仅仅让魔法师们怀疑血统论的真实与否,就可能让成为魔法师的人产生自我怀疑,进而迈向魔道之路的人,必然会少掉了大半。”
云生这才明白,因为学院长是最清楚这一切的人,他们深信学院长固然憎恶,但不会否定魔法师立身之本,所以,创始三家的代表才敢把这场追捕行动,交给学院长跟云生的人执行。
云生继续道:“既然你有这种顾虑的话,事实已经击溃,只要不公开不就行了吗?”
学院长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可是,不将的罪行公之于众,新的必定还会再次出现,用以打压学院里那些低劣血统的平民精英,可能在我的任内新的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但是,我也老了,从这个位置退下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在我之后的学院,会变成怎么样的地方,实在是非常令人担心。”
云生陷入了沉思。
要真正消灭为祸魔法师学院学子的,就必须公开的恶行,但是,一旦公开的恶行,就是否定这个现象,会让那些初学魔道的人怀疑甚至否定自己体内的“魔道之血”,从而丧失进一步学习的信心。
怀疑自己,会导致施法失败,而屡次失败的挫败感会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绝杀这个学徒作为魔法师的生命,举个例子,春莉的魔法控制无法再上一层楼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她对自己力量的不信任。
但这种怀疑,并不是一句“要相信自己”、“你是可以的”之类的套话就能解决的。
的存在,从一开始就给魔法师的孩子们,灌输了一道绝佳的谎言:“你是强大魔法师的后代,所以,你一定能重现祖辈的伟业,甚至更进一步发扬光大。”以此,同时赋予了魔法师的孩子们使命与信心。
现实也是如此,为魔道研究做出大量贡献的人,绝大多数也确实是这些所谓的“贵族”。
云生说出了自己感想:
“——其实,魔法师的后代,不一定要成为魔法师,为什么非要用血统论来限定他们的未来呢?”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魔道的传承怎么办?”学院长反问。
“把自己的终身所学交给能够发扬光大的人就好,为什么非要拘泥于血亲呢?”云生提出了一个若是其他魔法师在场会感到震惊,愤怒,乃至抗议的说法。
但年迈的学院长听闻,却不为所动:“你的想法,意味着要改变魔法师们一直以来的传承观念,其性质不亚于另一场革命。即使因为你的努力,被拯救的魔法师正在融入凡人社会,但魔法师的存在依旧构筑在这个单位之上,你觉得,能成功吗?”
“我.......?”云生心里泛起一些不对劲的预感,于是把问题丢了回去:“对于崇尚血统论的人们勾结并制造出这种做法,学院长你对这个不公的现象感到愤慨,但是,公开这一系列恶行,会改变魔法师社会如今的秩序与结构,要付出整个魔法师世界剧痛的代价,要我说,无论怎么选,哪一边都不如人意。”
“不如人意?一边是维持现状,另一边需要改变的觉悟。”学院长笑了笑:“然而这个觉悟,不是这个我即将寿命将尽的老家伙能下的,我可不能把改变规则的决定一下,就立马撒手人寰吧?”
“.......哦?”
终于赶到不对劲的云生立马转身,撒腿便朝办公室门逃跑,
然而学院长一个响指,办公室门立马闭上锁住,窗帘迅速蒙上,漆黑的室内只剩下盖亚德学院长面前的水晶球在发出淡淡的光芒。
学院长阴沉沉地说道:
“别那么薄情啊,救世主啊,拯救世界这件事,要做就要做全套嘛。”
云生用力想要拧开门锁,但不断失败,语气像是求饶一般:“对于平民精英的牺牲我感到痛彻心扉的遗憾,但那是不得已为之的,世界早就恢复安宁,我才不要又给世界添麻烦啊!”
学院长提醒道:“这个称呼也代表另一部分人,比如,那些凡人出身的魔法师,难道不应该是这位发起人应该保护的对象吗?”
云生大言不惭:“那是用来骗凡人钱的,学得会皆大欢喜,学不会我也没辙啊,难不成还要我还要负责到底吗?”
“我这里有一份委任书.......”
“别这样,我知道你想坑我入局。”
“下一任的魔法师学院长就是你了,很感动吧?”
“你这态度,是摆明想整出一个烫手山芋,然后撒手人寰啊——!”
“请说我是负责任。”
“可你摆明是把这个锅甩我背的!”
“你跑得了吗?等到我辞世的那天,你就得被几个导师五花大绑,跪在我的棺材前,把委任书的内容听完,众人起身鼓掌迎接新一任学院长,那个场景,真是感人肺腑,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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