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沉默了,卓渊说:“敖海坠入江中后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你也知道,敬王死前对敖钰透露过,你母亲身上有足以让敖钰东山再起的东西,利用威胁你母亲,就可以让你母亲就范,所以,敖海当时利用敖钰的时候,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他现在一边缠着你,一边在打探你母亲的消息,否则我也找不到关于他的线索。”
苏宁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说得这么明白,我也不否认,我认识的敖海起初只是一个病人,他说他叫海宽,从小有癫痫之症,被父母家族遗弃,我救了他也打开了我药铺的路。
“后来是钱三提醒我留意这个人,直到你让从天坑救出的人来找我,他们的一举一动,海宽都很在意,我便让他离开了。”
“后来再遇到,就是挟持我的那天,他容貌因为蛊毒变化很大,我一时没有认出来,直到我遇见了很灵异诡怪的事情后,我才确认他就是海宽,我叫他阿江。”
“那时候的他很痴傻,开口就叫我“娘”,百里山的江比山更凶险,我和杜若需要一个有力气的人帮助我们离开,我便给他治好了伤,可是没给他解蛊,后来他也一直这样。”
“我们千辛万苦从那凶险之地逃出来,最后在这里安顿,期间我给他解了蛊,也查验过他的伤,甚至我的学徒里面精通脑部穴位的老大夫都亲自看诊过,并无康复的可能,我本以为是“那些恨敖氏的人”给他的惩罚,所以也没有多想,至于他什么时候康复的我真的不知道。”
卓渊得到的消息是,这人平时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原来是真的。
问:“你对他真的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苏宁瞪了他一眼说:“这是我的事儿,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我不需要你信任。”
卓渊知道这话是不信任她,但是他很在意,十分在意,明明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管她对敖海是什么感情,她都是她的,她也必须是他的,可是就是想要亲耳听到她说她对敖海真的没有感情。
卓渊作为一个男人,很清楚,敖海对苏宁的感情,未必比自己爱苏宁少。
苏宁没好气的看了眼卓渊,站起身,说:“曾经以为你对我是信任的,你愿意听我说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你愿意支持我做我喜欢做的事儿,我就觉得这是爱,是尊重,是信任,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你我似乎更适合做君臣,不适合。。。。”
卓渊蹭的一下站起来,大长腿一跨就到了苏宁身边,苏宁被卓渊的气势迫的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桌沿上。
卓渊见吓到苏宁,一时也有些气短,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里,卓渊实在忍不住了:“是我不信任你吗?苏宁,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我从登基前就提出求娶你为皇后,可是你拒绝我,当时我也不确定等着我的是个什么样的天下,我不敢就这么拉着你与我万劫不复。”
“在凤凰城,你我定下三年之约,你奔赴前线支援我,我以为你的心里也如同我一般已经认定我。”
“你被挟持坠崖,我找你三年,我等你三年,我把你那匣子里的手稿一点一点用在治国上,这三年我以为只要你活着,你就能看到我为你做的一切,我把你的民生期望都用在了安邦治国上。”
“上天垂怜,终于让我再次找到你,你却一个人过得很好,这是第几次你告诉我你过得很好?你问过我吗?问过我过得好不好了吗?我这三年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知道吗?”
苏宁泪如雨下,卓渊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自己却不敢靠近,不光是对卓渊不信任,更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站在卓渊的身边。
她也确实没有考虑过卓渊的委屈,一直都在为活下去,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努力。
卓渊上前一步,抬起手,擦了擦苏宁脸上的泪水,声音难过又委屈:“宁儿,你可曾给过我安全感。”
苏宁偏了偏头说:“当时我被挟持,你选择了以一人换一国,我也成全你了不是吗?”
卓渊低头,额头抵着苏宁的额头,懊悔的说:“你知道我为了这句自负的话后悔到什么地步了吗?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放走敖海,反而逼他带着你一起跳了崖。”
卓渊伸手将苏宁抱进怀里,难过的说:“宁儿,求你了,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苏宁眼泪止不住的流:“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我与敖海暗通款曲的时候,你很认真的。”
卓渊的心口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这些年来一直有人缠着你时,我的心都碎了。经过调查,我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敖海。他在你面前疯疯癫癫,可在你背后却精明至极,野心勃勃,妄图重建一支军队和情报网。为了抓住他,我损失了近百人啊!”
“宁儿,我不得不承认,我太在意敖海了。我在意他可以在你面前没脸没皮,而你却惯着他;我在意他与你朝夕相处,我在意他哄骗你、利用你,可你却依然那么在乎他。”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而我呢?你故意躲着我,即使已经平安无事,也从未想过告诉我。你为了躲避我,甚至连你的爹娘都不联系。你知道他们有多担心你吗?他们日夜思念着你,而你却让他们如此痛苦。”卓渊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失望,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苏宁泪眼婆娑的望着卓渊,两人靠得极近,苏宁将他的委屈、难过看在眼里,脑子有些混沌,还没有反应过来,分明是他放弃了自己,怎么还这么委屈,分明是他不信任她,怎么比她还难过?
只不过并没有来得及想出一个答案,卓渊湿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后面的苏宁就迷迷糊糊的。
胸口微凉,苏宁瞪大双眼,推了推卓渊,赶紧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腿脚有些站立不稳的虚浮,微微靠在他的怀里,平息着气息。
卓渊仰着头亦是克制。